库克中国行，行不行？

文 | 徐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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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还没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节，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来北京了。这是他一年内第3次到中国，这次主要是来参加“链博会”。

2024年11月26日至30日，北京中国国际展览中心顺义馆，第二届中国国际供应链促进博览会在此举行。该博览会简称“链博会”，是全球首个以供应链为主题的国家级展会。

本届链博会，主题是“链接世界，共创未来”；参展的中外企业和机构近700家，有70多项产品首发、首展、首秀；展览具有互动式、体验式、沉浸式的特点。这是“链式”思维的博览会，其中的“链”，包括先进制造链、清洁能源链、智能汽车链、数字科技链、健康生活链、绿色农业链等六大链条和一个供应链服务展区。链博会平台的作用不小：上中下游衔接，大中小企业融通，产学研用协同，中外企业互动，贸易投资合作的共同促进……

聚“链”成群，“链”味十足，“链”起全球，和合共“创”，向“新”前行，“赢”向未来。开幕式上，《产业链供应链国际合作北京倡议》发布。《倡议》特别提出，充分挖掘数字经济、跨境电商等领域合作潜力，加快探索人工智能技术的产业应用，建立兼容并包的数字经济生态圈，进一步赋能产业链供应链提质升级。同时，推动全产业链“绿色化”发展。

11月25日，国务院总理李强在北京同链博会参展参会代表座谈。其中有多名外企负责人，包括：美国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日本住友电工董事长松本正义，泰国正大集团资深董事长谢国民，英国力拓集团董事长鲍达民，美国康宁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孟安睿，SAP（思爱普）全球副总裁、大中华区首席业务官骆才，百胜中国首席执行官屈翠容等。

新华社发布的新闻稿显示，在座谈会上，李强6次提到了一个关键词：合作。这彰显了中国与世界合作共赢的坚定决心。

▲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来到中国，参加“链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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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供应链、中国代加工、中国大市场——中国对苹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供应链就是世界经济的“血管系统”，连接着世界各地的生产和消费。在链博会上，“链主”和“链属”企业互为支撑，形成精准、有活力的企业共生态。

中国供应链的“造链”能力，确实越来越强。以我所在的杭州为例，这次杭州市组织行业头部和重点企业参展，包括阿里、菜鸟、吉利、正泰、杭氧、娃哈哈、强脑科技等，重点展示了新质生产力发展最新成果。作为生态链主企业，这些参展企业多数在国内细分领域市场占比高达50%以上。其中的强脑科技，在脑机接口领域专利申请550余项，专利授权360余项，处于全球脑机接口企业的领先地位。

这么重要的链博会，苹果可不能缺席。苹果公司已是连续第二年参加链博会，同时还带来了 4家中国供应商一同参展。

苹果手机本身就是一个“集成产品”，离不开制造链、供应链。

早在1993年，苹果就开始在中国开展业务。苹果公司全球200家主要供应商中，有超过80%在中国设有工厂。过去5年，苹果公司在中国智能制造和绿色制造的总投资，超过200亿美元。同时，苹果公司在持续加大在华研发方面的投资。

“我觉得这是一个成功的展会，是激发创新的动力。非常开心能在这里看到这些创新成果，我很开心能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库克说，“我们致力于在中国市场的发展，这是为什么我一年来三次中国的原因。我非常重视中国的合作伙伴，如果没有中国的合作伙伴，我们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就。”（据央视财经报道）

▲库克说，“我们致力于在中国市场的发展，这是为什么我一年来三次中国的原因”。

在今年的阳春三月，库克跨越太平洋，来到北京，参加了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他还到访上海，彼时在上海的苹果中国总部，比亚迪电子、蓝思科技、长盈精密这3家苹果供应商展示了智能制造技术。金秋十月，他又来了一次。密集的行程，可见库克对中国的高度重视，持续传达出加大中国投资、强化供应链合作的信号。

有人说要“完善供应链、玩转供应商”，库克可不是“玩转”，而是合作双赢。他曾说，“苹果和中国供应链是非常融洽的双赢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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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我用的是苹果手机、苹果电脑。

在中国，苹果早已不是独占鳌头。美国《华尔街日报》曾报道说，近几个季度以来，随着本土品牌的崛起和受欢迎程度不断提升，苹果公司在中国的智能手机市场份额有所缩减。2024年三季度，中国手机市场前5名，分别是vivo、华为、荣耀、小米、苹果。但是，过去3年，中国一直是苹果高增长的最大动力来源。

从第三季度全球市场看，三星智能手机市场份额占据市场第一，苹果位居第二，小米保持第三，OPPO今年首次重返市场第四，vivo跻身前五。其中，苹果全球市场份额创下三季度历史同期新高。

中国国产手机的力量越来越强，库克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库克来中国，对供应链和代加工，应该还是比较放心的，关键是中国大市场。你们，库克中国行，行不行？

如果说库克的“老领导”乔布斯是完美主义者，总是要求苹果生产完美无瑕的产品，那么，库克则是务实主义者，正是他的稳重务实，让苹果高效生产和交付，也让苹果的市值一步步走向巅峰。如今面对中国大市场，库克务必更加务实接地气。

库克当然希望更多的苹果手机在中国内地生产，这样综合成本是最低的。“富士康‘回归’中国内地”，香港《亚洲周刊》曾以此为主题，报道了7月下旬富士康宣布在河南郑州投资10亿元人民币建设新事业总部大楼，以及苹果新款手机iPhone16系列仍将在中国组装的消息。

富士康是苹果iPhone手机最大的代工厂。富士康在郑州共有航空港厂区、经开厂区、白沙镇厂区三大厂区，其中最大的航空港厂区主要生产智能手机。为备战iPhone 16生产旺季，郑州富士康在年中曾开出最高8000元奖励招工。

有一个大背景是：在较长一段时间里，在简体中文网上，无数多的网民为众多知名外资企业纷纷撤离中国而欢呼。

3月21日晚上7时，坐落于上海南京西路1699号的苹果上海静安店正式开业。这是目前中国最高规格的苹果旗舰店。库克现身静安店，和同事一起推开新店的玻璃大门，比出“V”字形，竖起大拇哥。库克这个开门动作，相比中国传统的剪彩仪式，更务实、更朴实，给人印象也更深刻，可以有效提升品牌形象、紧密“链”接合作情感。

▲3月21日晚，库克为苹果上海静安店开业开门。

10月21日，库克再次到访中国，进行了一系列高层会面和访问；有业内人士分析称，让苹果智能（Apple Intelligence）顺利进入中国市场，或是库克本次访华的重要目的之一。AI功能是iPhone 16的卖点之一，但国行版暂不支持AI功能。

这次库克的中国行，留给我深刻印象的，是库克接地气的一个行动，他与知名女摄影师陈漫一起漫步北京街头，他说，“我很欣赏她如何使用iPhone 16 Pro Max来捕捉京城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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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乔布斯留给世界的两大遗产，一个是 iPhone手机，另一个就是库克。乔布斯生于1955年，2011年因患胰腺癌病逝，享年仅仅56岁。库克临危受命，成为乔布斯的继任者，苹果开启了库克时代。

库克生于1960年11月1日，1998年进入苹果公司。彼时的苹果，绝非行业霸主，当时的苹果既没有 iPhone这种打动全世界用户的拳头产品，也没有 iPod、iPad这样名震数码圈的产品线，它所拥有的仅仅是连年的财政赤字。甚至有不少业内人士预言：这家公司，嗯，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其实早在 1994年，苹果就因为资金匮乏而四处寻找人接盘；那几年的苹果，艰难挣扎，摇摇欲坠。

相比于乔布斯，库克的人生经历可谓平淡无奇、不够光鲜夺目，他不是“话题人物”，但他临危受命、扛起大旗、顶住压力、踏实前行、奋力遨游。

乔布斯曾说：“蒂姆·库克是我迄今招来的最好的员工。”库克很理性很冷静，有着“孤勇者”的气质。库克为人处世，睿智、温和、灵活、细腻。他敢于顶着世俗压力，做出一个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他敢于放弃当前丰厚的筹码，义无反顾地进入下一个未知的棋局。

库克是最理解苹果文化内涵的人。“不做乔布斯，只做最好的自己。”他始终坚定地做好自己。他说，“我从未想成为下一个乔布斯。我能成为的唯一的人是我自己。我一直在努力成为最好的蒂姆·库克。”

创业不易，守业其实更难。一路走来，“缺乏创新”“没有想象力”“无聊乏味”“个人魅力不足”等负面舆论始终与库克如影随形，但是没人能够否认在库克的领导下，强大的“苹果帝国”在“库克时代”成形。外人评价他，就是一句“厉害了”，或者加一句，“厉害了，没想到”。

在产品创新方面，库克敢于向新的领域进军，如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为未来发展打下了稳固的基础。

在运营管理方面，库克优化了苹果的供应链，调整了苹果的生产和销售策略，保证苹果的业绩稳步增长。

在社会责任方面，库克热心公益，捐赠了数亿美元给慈善及教育机构，同时高度关注环保，让苹果减少碳排放和能源消耗，成为一个绿色企业。

在个人品德方面，库克谦逊低调务实，不炫耀自己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他勤奋努力，尊重他人，善于通过沟通和协商来解决问题。

曾经，人们都认为乔布斯就代表了苹果，而乔布斯的激情、创新和霸气也让很多“果粉”始终欲罢不能；如今，苹果内部人士如是有云：“如果没有蒂姆•库克，也就没有今天的苹果。”

苹果选择库克，库克创造历史。作为苹果“后乔布斯时代”的掌门人，库克成功地颠覆了苹果的旧“帮规”，带领苹果进入了“库克时代”，攀上了另一个巅峰，苹果市值实现了从3490亿到30000亿美元的飞跃。

巴菲特曾这样评价：“库克是世界上最好的管理者之一。在创造方面，库克做不到乔布斯显然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认为，乔布斯在许多方面真的做不到库克所做的事情。”扎克伯格则感性地说：“蒂姆，感谢你展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勇敢的、可信的领导者意味着什么。”

说了库克那么多，我觉得他最重要的一个品质就是——善于合作，尤其善于跨国合作。身为一个运营大师，库克不仅善于调动团队的力量，而且善于联络合作伙伴，从而帮助苹果缔造了一条完美的供应链，让智慧和创意的火花经由这根合作的链条，始终贯穿于每一款苹果产品从设计到销售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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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绝无出路，开放才是正途——对于任何国家而言，都是这样。

开放之后，需要“链接”。没有往来、没有链接、没有合作的“开放”，那自然是没有意义的。

开放合作链接，离不开人的密切交往。“我家大门常打开”，总得常有客人来。

11月30日上午11点，来自日本东京的JL891航班准点落地浦东机场1号航站楼，机上共载有旅客152人，其中日籍旅客26人。这是中国给予日本持普通护照旅客免签政策实施首日落地上海的航班。为进一步便利中外人员往来，中方决定扩大免签国家的范围，这次有日本、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9个国家；同时将“交流访问”纳入免签入境事由，将免签停留期限自现行15日延长至30日。

从2003年起，中国对新加坡、日本、文莱3国实行15天的单方面免签，至2020年3月28日暂停。2023年7月26日，中国恢复了对新加坡和文莱的单方面免签政策，但未恢复对日本免签。去年以来，日方一直呼吁中方尽快恢复对日本免签，以便利商务等人员往来。

可见和有的发达国家的关系，没有第一时间及时地正常起来。这有点不应该。

对外开放也要促进对内开放。

12月1日，深圳赴港“一签多行”政策正式实行。深圳市户籍居民及居住证持有人，可以申请办理赴港“一签多行”签注。获批后一年内，可无限次往来香港，每次逗留不超过7天，收费80元人民币。

▲促进对内开放：深圳赴港“一签多行”正式实行。

开放合作链接，离不开价值观的趋同。

如果价值观不链接，一切都会变得很困难。脑子不开放，思想不开放，价值观不开放，见“共同价值观”而不思齐，那注定就会事倍功半。

在开放合作的时空里，唯有共同价值观，才能真正留人；唯有共同价值观，才能真正留财。

相当长时间以来，在简体中文网上，民族主义、狭隘民族主义、极端狭隘民族主义“风起云涌”，背后大抵是“不经人工施肥，哪有如此疯长”。中美之间的经贸关系，从合作，到竞争，到斗争，最后变成了“政治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搞得两败俱伤，这是最不值得的。

而最可怕的是，有的权力中人满嘴开放、满腹闭关，满嘴和美、满腹反美。如今在简体中文的一些官网上，仍然不时推出反美的文章。而他们往往一写反美文章就弱智，越正经越如是。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开放合作链接，是不可阻挡的大势所趋。人类合作的世界，只要是大江大海，那么，“尘世灰土再厚，也盖不住水面”。

历史已经无数多次证明：国家之间竞争的核心，就是比一比谁更加开放；而最终赢得胜利的，一定是那个从制度设计到实践操作都更加开放的国家；当然也可能是大家都越来越开放，那就是双赢和多赢的人类最理想的局面。

相互尊重，合作共赢，让开放与链接造福中国、造福世界、造福人类。

“链”者，连和联也。在这个“链时代”，人类需要高度开放合作的“链世界”。

人类的开放合作，是真正的“双向奔赴”。库克就是身体力行、“双向奔赴”的榜样。

学习库克好榜样！

（作者系《日本华侨报》专栏作家、香港新闻社日本分社特约评论员）